激动,不可置信,那种天降馅饼的狂喜,所有情绪在前世已经经历过,这一次宁潇平静淡定得很,“没什么苦不苦的,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而已。我失去很多,也得到很多,安先生不用伤怀。”她递纸巾给眼睛湿润的安鸿祯擦眼泪。

    安鸿祯想过很多认亲场景,却没想到宁潇这么冷静,他收起尴尬的自我感动,擦了泪水后说:“你好像并不惊讶。”

    “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,也就不奇怪了。”前世加上今生,她的人生经历也算丰富多彩,只不过她是失败者。这辈子,她想换个活法。

    安鸿祯想到派去渝市的私人侦探说的话,很感慨地说:“当时是我不对,不该和你妈妈置气。无论如何,你是我安鸿祯的女儿,我希望你能回安家,不说补偿,身为父亲我只希望能参与你的后半生。”

    宁潇摇了摇头,“我不会回去。”

    安鸿祯奇怪又惊讶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会不甘心,会嫉妒,大概还会恨。”这些都是她过去的心路历程,她不想再经历一次,“以前,我的信仰是无论身在怎样的逆境,都不能放弃希望,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。如果回到安家,我大概会在您补偿下,做一个无心事业的废物米虫。人生信条崩塌,每天都会假设如果怎样又会怎样,越想就会越痛苦。比起躺着就能赢的安家,我更喜欢在泥地里挣扎前行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一直很优秀,即便你回家也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,我不会阻止。”安鸿祯并不是只会溺爱子女的长辈,相反,安泽楷和安泽修被他教得十分出色,“宁家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,一千一百万的债务,你要还到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“生我的是您和林夫人,但养我的是养母李长英,对我来说养恩大过生恩,不管养母怎样我都不会抛弃她,可以同甘,也能共苦。”比起林念薇,李长英更像一个母亲,“还有安小姐,她是安家上下宠了二十年唯一的姑娘,您让他们怎么割舍?她叫了您二十年的爸爸,您赶她走让外人怎么看?二十年,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养出深情厚谊来。而我回去,会破坏安家平衡和睦。”

    想到安嘉儿,大概除了自己和小儿子不喜欢之外,其余所有人都把她当宝,这也是他无法插手安嘉儿教养的原因。宁潇这些话,让他不得不想更多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现在就很好,各走各路,互不干扰。先前的事,就当没发生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还想什么都没发生过,贱不贱啊你!我要去你学校告诉你老师,要找媒体曝光!”气势汹汹的女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,再好的教养也挡不住被绿的愤怒,林念薇扬手就给宁潇一巴掌。

    宁潇抬手挡住,又一把抓住她扇来的手,大力捏着,只戏谑的看着她讽刺地笑。

    林念薇被捏得手腕疼,对上宁潇的笑,一时间气得不行,“小贱人,我绝对让你在京市呆不下去!”

    “胡闹!快住手!”安鸿祯拦架说,把起争执的母女隔开,挡在宁潇面前:“念薇,你不要误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误会!我亲眼所见!如果不是贝拉告诉我你在这里见你的小情人,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!安鸿祯,你这个老不修的衣冠禽兽,道德败坏丧尽天良,我看错你了,找什么小三不好,偏找和嘉儿一样大的。我要和你离婚!”安鸿祯帮宁潇,林念薇气得嚎啕大哭,气急之下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她的话引来茶楼其他客人,好事的围观过来指指点点,更有人开始录像准备发网上。

    “丢人!”安鸿祯想起造成这一切的林念薇,更气得不行,“跟我回家!”他力气大,拉着林念薇离开茶楼。

    幸好安鸿祯挡宁潇面前时她已戴上口罩,围观的人没拍到她的脸。安鸿祯气急败坏的拉着林念薇离开,她也趁机跑了。

    林念薇不依不饶,“敢做不敢承认?安鸿祯,你还是不是男人!我今天就要把你做的丑事昭告全国!”她眼尖见宁潇偷偷拦车逃跑,挣脱安鸿祯的手挡在宁潇面前,“你站住!”

    安鸿祯没办法,只好把两个人都塞进出租车,让司机开车去安家。“闹够了没有!”

    “没有!安鸿祯,你给我等着!”林念薇已经不管不顾了,她拿出手机来翻开手机联系人,开始向娘家以及安家长辈亲戚告状,说安鸿祯出轨,包养女学生,她过不下去,要离婚,让他们过来主持公道。

    安鸿祯被她的举动气笑,也不再管了,让她去告状去说。宁潇也是,带着口罩,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,听林念薇委屈的哭诉控告。

    一直到安家林念薇也没停下,安鸿祯懒得管她,打电话通知人事部,以泄露商业机密胡乱造谣为由,开了二秘贝拉,时时监控网上舆论,一经发现就公关删消息,又让助理把停在清茗居的车开回来。

    坐在安家宽阔奢华的客厅沙发上,宁潇规矩的一动不动,任林念薇怎么骂她也不动口动手。这番动静先引来安家佣人,之后是安泽修,然后是安泽楷和来探望他的顾知宴,最后是安嘉儿。